[青奇]论贡品的自我修养（上）
迟来的端午贺文，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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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叶青，你喜欢吃甜粽还是咸粽？”
我将一网粽子放在事务所的茶几上，叶青回应我的则是一声淡不可闻的轻笑。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像没经过脑子的鲁莽，我挠挠头，绞尽脑汁想出个不是办法的办法。
“鬼魂可以吃贡品吧？”我依着自己这段时间获得的知识推测道：“要不我把这些粽子都煮了，再焚上香，应该就可以了。”
叶青还是没说话，为了避免冷场，我不得不找个新话题：“不过这是整整一网粽子，叶青你不会吃积食吧……”
“白痴。”叶青的回答永远都是这么言简意赅，我觉得脸上有些燥，又想起除夕时两罐啤酒的乌龙，决定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一网粽子推销出去。
“你看，咱俩关系都这么好了，我给你送粽子也是应该的嘛。”我决定拉下脸皮，不耻下问，“用粽子做贡品需要些什么步骤啊？”
叶青的身形在对面沙发上显露出来，苍白的修长手指拨弄着用网网住的那几颗粽子。
“你喜欢白线还是红线？”
我有些糊涂，顺着他手指的动作看向网中的粽子，这才了然：“红线是肉粽，白线是甜粽，我……嗯……我都喜欢……不挑食，那个……你先选吧。”
叶青很低地笑了一声，这让我又羞又窘，有一种面对严厉长辈时的局促感。
“既然如此那就两个都要吧。不过贡品……”
听出他话语中有些松动的意味，我赶忙开口：“贡品不够？是不是还要水果，小区门口有水果店，我这就去买。”
“不用。”没见叶青做什么大动作，网中那几枚粽子自己动了起来，粽叶上几根细细的或红或白的线缠绕着脱离粽身。没有细线的束缚，规整的形状也变得凌乱起来。不多时，那几枚被剥去细线的粽子便歪歪扭扭倒了一桌。
“呃，叶青你要一口气全吃掉吗？”虽然没见过鬼魂是如何进食贡品的，不过我见过叶青是如何擢取能量的，就算吃鬼也是一个一个吃，不过或许贡品质量太低，所以可以一口气吃掉？
“这个……粽子有甜有咸，混在一起吃，味道不太好吧……”
叶青又笑了一声，我听着只觉耳廓发烫。明明我是好心提醒，但他这一笑反而让我有一种被他挪揶的感觉。
“叶青！”我话还没说完，眼前的景象突然有了变化。那几条细细捆粽子的线就在我的注视之下慢慢拉长，从粗细程度来看，想必连柔韧性也有一定程度的提高。
“贡品不够。”
我瞪大眼睛，看着慢条斯理的叶青。
“我去买！”
“不用。”
还是这句话，这让我有些气愤。究竟什么时候叶青才能改一改话说半句的习惯。我不太高兴地看向叶青，他的十指翻动，那些红红白白的线飞舞在他的指尖，配上他比生人白上很多的肤色，竟让我有些看呆了。
那些在半空中翻飞的线密密匝匝，缠绕在我的四周，我莫名有些呼吸困难。这些线绕了一圈又一圈，很快充斥着我的视线。我有些不安，心脏“咚咚”跳得厉害，抬手想要捂住胸口，手却没能顺利抬起来。低头一看，我才发现那些线竟然在不知什么时候蔓延到我的身周，阻挡着我的动作。
“不用买贡品了。”
叶青的声音并不是很遥远，但我的耳畔却全是自己胸腔剧烈的心跳声。过了不知道几秒，我才消化掉他的声音。
“……什么？叶青……”
从他说出那句话到我这个不算回应的回应之间，叶青什么动作都没有。我为他罕有的耐心感到焦躁，而叶青也终于进行到下一步。
“不同鬼魂需要的贡品不同。”这一次他的声音更近了，然而在下一秒，他的声音又攸忽变远了，“我需要的贡品……”
后面的话被淹没在如浪潮般涌上的红白线带起的风声中。
“唔……”
我想要呼唤叶青的名字，可喉间却同样被那些线所缠绕。它们勒得并不紧，但却足以让我无法出声。不仅是颈部，我的身体、四肢也同样被那些不再脆弱的细线缠绕，保持不住平衡，倒了下去。但我并未感觉到疼痛——地面也铺上一层厚厚的白线。
可线毕竟不同于棉花，就算细细密密的铺在地面之上也不能带来柔软的感觉，这有助于我保持清醒。此刻的我正躺在地上，全身被红白相间的线覆盖，墙面和天花板则铺上了一层纯红色的线。但窗户并没有被封上，只是从窗外投进的光被扭曲了颜色，不再自然。
叶青就在我的面前，虽然被他身后的光遮挡住面部，但我也能识别出他正俯身下来的姿态。属于叶青的阴气浸透那些红线，以势不可挡的姿态一点一点接触到我的皮肤，侵蚀我的皮肉和骨髓。
“你不会反抗我的吧，林奇。”
他压得更低了，声音也更近地传到我的耳中，回荡在我的脑海。我感到呼吸困难，这并非是错觉，而是更切实的感受，因为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。
叶青停止了动作。我感受到他专注的凝视，无端地，我知道他在等待着一个回复，一个专属于我的回复。
“我……”非常奇特，虽然我呼吸不畅，但这个症状却没有半分地影响到我的发音器官。我试着咽了口唾沫，叶青的视线便跟随我喉头的滚动向下。他的目光是这么的明显而不加掩饰，我感到自己的喉咙随着他的注视变得干涩而发痒。
“叶青……”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，张开口又闭上。我无法给出自己是叶青贡品的肯定答案，也不能给出自己不会反抗他的承诺——即便他是我在灵异道路上的引路人，但我是自由人，并不从属于谁。
叶青的目光更为明显，蕴含在他目光中的能量也更为强烈，我索性抿唇闭眼。他应该了解到我的意思，但却没有松开对我的桎梏，反而开始接下来的动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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